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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奇妙嘚周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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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奇妙嘚周日

重點是一千萬啊……徐月亮突然發現, 自從認識了傅辛言,她都快不識數了。

但傅辛言似乎一點不在意。

他那種買菜都要使勁殺價的狠人, 在花掉這一千萬時,卻好像她消費一塊錢那麽雲淡風輕。

徐月亮隱隱有種感覺,傅家可能並不靠傅辛言的畫掙錢,傅寧禹貌似有其他產業。

她心裏沈甸甸的:「可以帶我去見見傅總嗎?」

這麽大一筆金額,她或許一輩子也還不上,可她有必要當面道謝。

傅辛言腳步微頓,一臉欲言又止。

徐月亮畫了個問號。

“……周日了。”他摳摳她的掌心。

細細密密的癢激起身體的一陣顫動,她張開嘴, 又閉上, 堅持道:「想見傅總。」

傅辛言永遠不會對徐月亮說不, 即便不高興。

雖然徐月亮不知他在郁悶個什麽。

上次來大禹還是上次,那天她很不要臉地丟下傅辛言跑了, 導致她對這裏產生了一點近鄉情怯的異樣情緒,她還記得在電梯裏她哭得多狼狽,在走廊轉身時多不忍不舍, 現在想起來仍會心臟抽抽。

比起當初, 大禹有了一些變化。

員工少了, 僅剩的幾個也在收拾東西……一副卷錢跑路的即視感。

啊?月亮流淚貓貓頭, 一千萬就讓傅總破產啦?

傅辛言只送她到辦公室門口, 她緊張地敲了敲門, 在得到應允後, 她不自在地扯了扯衣角。

傅寧禹在辦公, 半天沒擡頭, 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:“說。”

徐月亮:……

她說啥?

她啞巴啊。

撕下寫滿感激之詞的便簽,徐月亮將那幾張紙輕輕放在傅寧禹面前。

傅寧禹拿起來看了看, 不自覺揚眉,好笑地看著她。

徐月亮鄭重地深鞠一躬,用唇形說:「對不起。」

都怪她,害大禹黃了。

“不用謝我。”傅寧禹忍俊不禁,這小姑娘,有點意思,“那是傅辛言的錢。”

傅辛言哪有錢啊?徐月亮幹搓雙手,滿臉慚愧,傅辛言賬戶裏有多少,她還不清楚嗎?

曾經的少爺,買幾萬的畫材眨下眼就算他輸,如今的少爺,買根蔥都得讓店家送兩頭蒜。

“我說真的,父母離世前給我倆留了一些遺產,那些錢,是小言用股份跟我換的。”

當然,作為幾經浮沈的老牌國貨品牌,傅氏的股份不可能只值一千萬,傅辛言手裏還有一部分,但傅寧禹不打算跟徐月亮吐露這些。

她始終對人性保持懷疑,絕不會讓徐月亮摸清傅家的家底。

可話說回來,小言的嘴巴是不是太嚴了,看徐月亮這感動得簡直要哭的小模樣,好像一點不知情?

徐月亮確實不知情。

她神色楞怔,後知後覺地感到了眼眶的酸脹。

傻子,他怎麽這麽傻……

先是心愛的畫具,後是父母的遺產,他就沒想過為自己留條後路嗎?

萬一她是壞人呢?萬一她以後離開了他,他人財兩空,他到時候要怎麽辦,他考慮過嗎?

重新將目光放在文件上,傅寧禹問:“還有事嗎?”

徐月亮百感交集,她這次來找傅寧禹,道歉只是個引子……她到底是個自私的人。

她覆雜地寫下她此行的真正目的。

「……徐家人全部來京城了,我爺爺一個在老家。我向村裏的長輩打聽過,爺爺沒回村子,」

這不正常,因為爺爺去鎮上是照顧徐大柱的,現在徐大柱不在鎮上,爺爺卻沒回家。

「我很擔心爺爺,可不可以麻煩您派人去看看他?」

傅寧禹驚訝地看向徐月亮。

不是吧不是吧?

這麽重要的事情,小言也不說?

他這麽談戀愛真的沒問題嗎?

服了,這樣也能找到對象。

“小言早讓人過去了,你不知道?”

徐月亮:……啊?

“前天四個壯漢連夜坐飛機去的,本打算直接帶你爺爺回來,結果到了醫院,正好看到一場大戲。”

徐大柱接到警方電話後,強硬地要老爺子一起找徐月亮,老爺子不願為難孫女,堅持不去。

徐天賜急眼了,口出惡言,把老爺子氣出了高血壓,幸虧人沒事,但身體比較虛弱,四人便留在了那邊,等老爺子狀態轉好些才返的城。

這會應該在飛機上了。

聽完這段話,徐月亮眼尾驀地紅透。

她真恨,恨自己沒趁機打那父子倆一頓。

那是他們的親爹親爺爺!他們怎麽可以那麽對爺爺!

他們明知爺爺有心臟病,不能受氣!

畜生!畜生!

“你先別急。”傅寧禹敲敲桌面,示意她先坐好,“我對你的承諾依舊有效,會給他做手術,然而……”

徐月亮心臟一揪,直覺後面的話,她可能不希望聽到。

傅寧禹嘆息,這都什麽事兒啊。

“你爺爺暫時不知道怎麽面對你,他的情緒很低落,一面是你,一面是親兒子親孫子,你……能理解的吧?”

怎麽不能?徐月亮苦笑。爺爺能不站在她的對立面,用恩情要挾她放過王桂菊,真的很難得了。

何況,她馬上要害爺爺家破人亡了。兒媳進去了,兒子斷腿,孫子的下場只會更慘。

手心手背都是肉,爺爺的兩難,她明白。

“我會給他安排住處,等他病好了,就讓他來公司上班,公司的保潔輕松不累,適合他,到時你再來這裏工作,時不時碰上一面,關系自然會緩和。”看著徐月亮,傅寧禹說:“慢慢來。”

徐月亮的肩膀在顫,似乎哭了,傅寧禹不適應這種情景,其實她和傅辛言一樣,在共情能力上有所欠缺,只是沒傅辛言那麽明顯。

傅寧禹清了清嗓子,冷硬道:“出去吧,我要忙。”

徐月亮呆呆起身,卻聽傅寧禹忽然說:“對了,裙子好看,以後多穿。”

她回頭看,但傅寧禹已經在辦公了。

推開沈重的大門,她看見玻璃映出的失魂落魄的一張臉,

好吧,玻璃後的小員工比她還恍惚,嘴裏念叨著:“啊,明明去了總公司,為啥薪水反而降了四分之一,傅總說明年會提薪,可我要錢做什麽呢?我吃領導大餅就能飽哈哈哈哈……”

徐月亮:……

徐月亮頓時覺得自己不那麽慘了,她起碼沒瘋。

某間辦公室傳出傅辛言的聲音。

“月亮,來!”

徐月亮搓了搓臉頰,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些,擡腳走去。

大部分辦公室都空置了,傅辛言的畫卻還在,她習慣性敲門,然後進去。

傅辛言坐在一張桌上,長腿隨意垂下,姿態慵懶,他的五官非常精致,眉眼深邃立體,鼻子高得想讓人上去滑滑梯,但因為面上總是沒有表情,所以會給人一種不敢靠近的感覺。

一眼難忘,也黯淡蒼白,如此矛盾的氣質。

徐月亮楞了下,猛地想起來了,這才是傅辛言原本的樣子。

可她腦海裏的傅辛言,竟是鮮活的、豐富的、會笑的、嘴……超毒的。

金尊玉貴的大少爺仿佛參加了一次變形記,一整個面目全非,自閉人爆改話癆哥。

傅辛言在看到徐月亮的瞬間,雙眼就亮起來了,像是有光突然灑下來了,他招招手,攬過徐月亮的肩頭,笑著指了圈房間,說:“月亮,你的新辦公室。”

徐月亮:???

她的辦公室?

你別嚇我啊少爺,這可是市中心的超級CBD,她租不起的!

傅辛言看向她,眼睛彎彎:“嗯,也是我的。”

不是,徐月亮瘋狂擺手,他倆在一起能幹什麽正經工作?

全是限制級畫面好嗎!

一天下來能剪出一小時寶寶巴士就不錯了!

她好像炸毛的貓,傅辛言忍不住rua了rua她的下巴。

“做家政,我當老板,你給我打工還錢。”

徐月亮沒當真,她以為這是傅辛言不想她因為那一千萬而有負擔,逗她玩呢。

不,不開玩笑,少爺接下來講述了自己的事業藍圖。

他要開一家家政公司,招聘會外語的家政阿姨,專門服務歪果仁,徐月亮就負責幫他管理那些客戶,在線上與他們溝通,處理售後。

徐月亮小海豹拍掌。

少爺,你真棒棒,這麽小眾的賽道都被你找到了。

別說,讓她說話,真的不行。

但要她打字和人交流,她能把鍵盤敲冒煙兒。

她喜歡!

她以前做夢都想當白領,在一個屬於自己的小格子間裏掙窩囊費!

傅辛言俯首,湊近了她,笑容裏多了幾分狡黠。

“月亮,周日了。”

徐月亮不明所以,少爺為何這樣?

一直用古怪的表情強調今天周日。

又不是星期四,肯德基打半折。

“一三五,二四六。”他親了親徐月亮白皙小巧的耳垂,啞聲道:“周日……”

徐月亮臉一下紅了。

哦,知道了。

周日一起。

看在他默默付出的份上,允了。

回家後,攥著兩棵參天大樹,她艱難吃下一部分。

以她目前的視角,只能看到他仰起的下頜和緊繃的幾根粗筋,她羞赧地低下頭,更深了幾分。

他瞬間將床單攥出一片褶皺,喉中溢出幾聲意味模糊的臟話。

一把提起跪坐的徐月亮,他把她抱進懷裏,非常緊非常緊,像是壓抑過後尋求母獸的安慰,也像筋疲力盡了,以一種想將她揉碎的力度。

“該你了。”捏住她的臉蛋,他低沈地笑,親昵蹭著她的鼻尖,“這次,堅持久一點,不要哭。”

不哭那是不可能的。

傅辛言多專註一人,一只碗的花邊能研究四年的主兒,更不用說他最愛的小月亮了。

時間在他的掌控下仿佛失去了刻度,徐月亮不知自己哭了多久,只記得一次次暈過去,又一次次在強烈的感受中醒來,直到她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嚎哭,傅辛言才意猶未盡地住了嘴。

哄著她睡著,他悄聲搬起畫架,去了客廳,一層層鋪色。

他的色彩感知力極強,總能在一張畫上呈現出覆雜真實的光影,國內能做到如他這般完全還原現實的畫家不多。

他享受一點點刻畫的過程,不知不覺就熬到了天亮。

行八,徐月亮醒來的時候想,這家夥的作息又亂掉了。

顏料覆蓋了線稿,現在還只是一個個色塊,徐月亮看不懂這是什麽,只能看到一大片金色中的一道身影,遠處的背景,疑似一家三口在游玩。

她打開窗戶通風,趴在窗臺上出了會神。

夏天要結束了。

她閉上眼,讓好暖和好暖和的風輕拂她的臉,像母親在擁抱她的孩子。

她所失去的,命運終究會補償給她。

一個月後的某天,傅少爺交稿了。

徐月亮也帶著她的金主爸爸去了看守所,探望探望故人,為王桂菊送一波售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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